在医院休息了两天,童童把我送回了家。
我想跟童童走。
童童反手就锁上车门,哼了一声:“你还是回去吧。万一记忆恢复了你又哭死哭活回去跪舔陆云州,我可不想当那个坏人。”
她心有余悸,看得出这几年她被我的恋爱脑祸害不少次,已经被霍霍出巨大的心阴影了。
我目送童童的车离开,皱着眉进了偌大的别墅。
房子很大很空,很陌生。
不过看到墙上一整排密密麻麻的结婚照,我知道没走错地方。
一位看起来像是佣人的大妈走来接过我的行李:“叶小姐,陆先生今天出差不回来。你不用等他吃晚饭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,转身上楼。
佣人反而愣住了:“叶......叶小姐你不问陆先生为什么不回来吗?”
我奇怪反问:“你不是说他出差了吗?”
佣人古怪看着我:“是......是这么说的。不过叶小姐您不是一向都不相信吗?”
我有些厌烦摆了摆手:“他既然不回来就不用煮他的饭,我上楼了。”
我转身上楼,身后是佣人自言自语:“奇怪,怎么变了个人似的。”
......
到了房间,我赶紧洗了个澡。
在医院虽然好吃好喝,但洗澡是个大问题,更何况我洁癖还挺严重的。
浴缸里温热的水令我浑身放松。
这三天在童童不遗余力的恶补下,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。
我已经结婚了!
我还和大二就认识的H大高冷男神陆云州结婚五年了!
根据童童的描述,等于前前后后加起来我竟然和陆云州纠缠了整整七年!
而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大一风光无限的叶家千金的记忆里。
在记忆里我青春美貌,家境优渥,从小就锦衣玉食,追求我的人从H的金茂大厦能排队到环岛干道。
用童童形容的就是每根头发丝都闪着富家千金的光芒。
可自从大二我参加戏剧团活动,见到了来客串的陆云州,我就秒变成他西装裤下卑微的舔狗。
整个大学生涯我就是一本行走的舔狗手册。
只有我想不到,没有我做不出的舔狗行为。
童童说我那时候简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,明知道陆云州身边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,我还是不顾当小三的骂名狠狠舔了上去。
就在我无脑不要脸的舔狗攻势下,男神陆云州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接受了我的求婚。
是的,没错!
我向陆云州求婚了!
而后我和他闪婚,甚至没举办一场真正的婚礼,就简单拍了个结婚写真就开始兴冲冲成为陆太太。
婚后,陆云州家的公司正巧在关键时刻,他一心忙于事业。
一开始的我还算正常。
可随后我发现了陆云州压根不爱我,而生活中处处残留着那白月光的蛛丝马迹后,我就开始了在这段婚姻里歇斯底里地发疯。
我用尽各种手段想要知道陆云州24小时的行踪。
我甚至请了私家侦探调查陆云州在国外白月光的一切。
在重金调查下,我知道了当年陆云州和白月光分手的内情。悲催地发现我就是陆云州解决家族公司困境的一枚棋子。
他不爱我,但是他在婚后堂而皇之拿走了我名下叶氏集团的股份资金。
陆氏集团因为我的注资而有了转机,而我叶家公司却因为这事损失巨大。
我爸因为这事气得脑中风住了院。我脆弱的妈累出了心脏病,而一向宠爱我的大哥第一次扇了我一巴掌。
无脑助夫的我彻底沦为沪圈有名的笑话。
失去了叶家的支持,我变得更加自卑和疯狂。
而我歇斯底里的发作不但没让陆云州觉得对我有愧疚,反而令他厌恶我,远离我。
而他那远在天边的白月光依旧和他藕断丝连,稳稳立着文艺女神的人设。
她的岁月静好衬托出我的狼狈的爱情。
她的才情和越来越高的成就衬托出我的不学无术和粗鄙不堪。
一位是高高在云端的文艺女神,一位是歇斯底里发疯的粗俗陆太太。
任由谁来选,只要不是瞎子就会选择她而不是我。
可谁都忘了,我曾经也是H市最有才华的名媛千金。
以综合排名第一实力考进H大的!
我爱陆云州爱得忘了自己。而那一位在异国他乡却独享他延绵的深情。
最后我在一次和陆云州因小事起了剧烈争执后,扬言要跳楼自杀。
陆云州早就厌倦了我的把戏,转身就走。
我绝望之下从二楼跳了下去......
我没死,但是撞到了脑袋。
......
复盘完毕,我打了个寒颤。
浴缸的水早就冷了,我赶紧起身擦干顺便给自己包上浴巾。
镜子里的我苍白憔悴,脸上有不正常的红,身体很瘦,像是长期营养不良。
脸上也没有十八岁时肉嘟嘟的婴儿肥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还是不想相信这事实。
为爱痴狂,甚至不顾家人也要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要死要活。
叶婉,你脑子到底进了多少水?!
我懊恼给自己脑袋一下,剧痛袭来。‘
我痛得眼泪飚了出来——该死的,我忘了我还有伤!
浴室的门响了起来,我猛地抬头,对上了一脸深沉肃然的陆云州。
“你......”我下意识抱着胸前,皱眉盯着面前突然回来的男人。
虽然脑子里没了这张脸的印象,但第一眼我还是感觉到身体的轻颤。
熟悉的感觉让我下意识皱起了眉,可这在陆云州眼里又是挑事的前兆。
他冷冷问:“叶婉,你在浴室里那么久搞什么?洗完了就出来,难道还要我抱你出去?”
他的目光落在满满一浴缸水后,不屑冷笑:“你不会想在浴缸里割腕闹自杀吧?叶婉你闹够了没?”
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一手血。
我皱眉想解释这是脑后伤口的血。
但陆云州已经越过我,自顾自拿起一块浴巾转身进了淋浴房。
我看见他脱下衬衫,脸立刻红了。
“你干什么!”
我赶紧背过身,脸已经烫得能蒸鸡蛋了。
身后传来水声和陆云州讥讽的嗤笑声:“我在洗澡。怎么?你以前不是喜欢趁我洗澡的时候跑进来和我一起鸳鸯浴的吗?现在装什么纯情!”
我脸更烫了,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羞愤。
我骂了一句“神经病”赶紧出了浴室。